鬼逝,你们认为靠自己拼命赚钱的女人可怜嚒?
如果让我老实回答的话,我会说:可怜。
问题是,你对我的这个回答满意吗?或者说你在意我的这个回答吗?可不可以自问一下:我想要你们回答什么呢?可怜?不可怜?我更喜欢哪一个答案?
在你自问的间隙,我想说说我的感受。这个问题给我传递的信息是,一方面你用“拼命”“女人”这样的词想获得别人来同情你:另一方面,你强调“自己”这个词,想告诉我们,我靠我自己的能力去养活我,有什么问题?那这里面的潜台词是,那些不靠自己挣钱的女人才是可怜的。
所以我们无论回答是可怜还是不可怜,对你来说,都不是很满意。
但透过这个问题,你可以感受和觉察一下自己内在的冲突:赚钱得凭己之力,没有家人亲人外人可依附。也就是说没有任何靠山的你一一感到自己的可怜和可悲。
而你对那些不靠自己努力去挣钱,而是依靠别人来帮助来给予的女人嗤之以鼻,对自己能够努力去赚钱感到满意和自傲。
然后,你就在可怜可悲、在满意自豪中,来来去去,摇摆不定,心儿得不到平复和安定。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赚钱不累,可活在冲突之中的心会累。而坚强的你,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老和尚为什么自称老衲?
百衲袋或衣,是化缘的“狗血”装备,——老纳自称者,多是经年的化斋~化缘人自律的口头禅。即一心皈依佛门的老僧(当然,与当下吃喝嫖赌的自诩的“老衲”,已然天壤之别……)向凡尘俗世人的介绍。
……这只有苦行僧堪配“老衲”的称呼。
佛的最高境界,以为不在是否吃荤,却在践行:善因善果循环不息。更不必有如恒河岸边倒挂树枝或巡山般暴走——居然以吃尸为生的苦行僧,旨在践行即可。凡事一过,就彻底妖魔化了!一如佛界当下太多僧或尼,高举佛号,广骗天下,——若口口声声“阿弥陀佛”,或谦卑地自称老衲,这与当下的道德大咖呐喊“礼仪”之余居然豢养小三无二!都是骗财骗色的“总裁”!统称“色总”,——无论僧或俗及其男女,皆然。然也!
……犹说“色即是空”,切,~空空如也、如也。
看呗,——庵或寺里,又开抖音了…………
鬼故事有没有真实可追溯的事?
大家好💁我是🐰兔姐,感谢邀请🙏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篇真实的鬼故事:
午夜时分,肖然正走在路上,突然一个壮汉冲出来,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拖进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威胁他道:“臭小子,赶快还钱,不然我就杀了你!”
“大…大哥,请再给我一天时间,我…我明天一定还钱!”
肖然哆哆嗦嗦地说道。
原来,前段时间,肖然去赌博输得很惨,利滚利的,现在欠了人家几十万的债,这个壮汉就是那个债主,几次催他都不还,现在准备开始对他采取特殊手段了。
“他妈的,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晚上9点还是在这里见面,你要是拿不出钱,那你就拿命来还吧!”壮汉把肖然踢出了小巷,放下狠话,这才离去。
“妈的,上哪儿去弄钱啊?”肖然一边大骂自己不该去赌,一边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屋里。
心里想要不去抢劫?不行,自己那么胆小,肯定会被捉住的。
向熟人借钱?更不行,自己都落魄成这幅模样了谁还敢借自己钱!
“唉!”肖然烦闷之下,点了支烟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上了QQ又玩起了游戏,准备过会儿再思考钱的问题…
“咳咳!”一声咳嗽的声音,QQ提示,有人要加肖然为好友。
肖然看看那人,名字叫“许个愿吧”,没有什么特征。
鬼使神差的,肖然就加上了他,准备逗逗这个人解解闷:
“许个愿吧,向你许愿真的灵么?”
“那是自然,你把愿望发给我,立刻见效果!”对方回。
肖然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谁信谁傻逼,不过肖然本就是想逗逗他,便发了个“我想我的XX游戏升到满级!”
发完消息后,肖然倒是要看看那个“许个愿吧”到底怎么回复他。 但还不等那人回复,肖然发现,自己正在玩着的这个游戏居然真的升到满级了。
肖然不敢相信,问那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许愿真的灵,你遇到我是你的缘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许愿的机会!”对方立马回复道。
这下肖然蒙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魔术师?不,即使是魔术师也不可能把别人的游戏一下子升到满级吧?
“我想要那个想杀我的债主明天死,然后再把我现在住的房子变成豪华的别墅!”
肖然迅速地打完这句话发了过去,然后那个“许个愿吧”没再回复他,肖然便就带着一种好奇心和期待心睡觉了,明天,会怎么样呢?
你明白了什么人生道理?
开窍以后,如果能做到下面这几条,你的人生会像开挂一样顺畅
01.一生学闭嘴不要跟任何人为了任何事去争长论短,包括你最亲近的亲人和关系最铁的哥们。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的存在,每个人的生存环境不同,人生阅历不同,所以看问题也就不同。你在你的认知里认为是对的,但在他的认知里就未必,要懂得放下姿态,谁先妥协,其实就是谁先赢了。
02.爱与被爱你怎么选?成家立室娶媳妇是一辈子的事,我个人认为娶一个自己喜欢的,真的不如和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结婚,这样的话你永远都能握住主动权,反之,你将活得很被动。当然,结婚并不是非得要谁听谁的,谁更有能力管理家庭谁就更有话语权。但被一个人爱和爱一个人,我永远都选择前者,你得慢慢细品。
03.要懂得居安思危你发达了有钱了,记得一定要强制自己拿一部分可以东山再起的启动资金,这些钱不到万不得已一分也别去动它,把它当作救命的钱。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你过得越顺利就越要有警觉性,要有危机感。所以你看那些厉害的人为什么总是能够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懂得未雨绸缪,会为将来的不确定因素作打算。
04.别轻易求人自己能解决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千万不要轻易去求人,别拿牛肉去换蚂蚱,这只会得不偿失。求人办事这种事情也得学会珍惜次数,就像是手里的筹码一样,比如你有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亲戚或朋友,关系跟你又很铁,你更得珍惜求他的次数,最好用在最重要的事,只开一次口,那么他一般都不会拒绝你。他帮你也帮得乐意,你也不会强人所难!
05.信誉是最值钱的东西做人永远得把“说话算话”这种品德放在第一位,最好能把它变成你个人的活招牌。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再难他也会给你办到。有一次跟他喝啤酒赌色子,他说这把你要是能开出几个一,他就把色子吃了。最后他输了,立刻就把色子放进嘴里,但被我劝住了。这当然不能当真,但从这样的一件事情就让我从心里佩服他。所以他有着讲信誉的这块金字招牌,他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都很吃得开。
06.让自己变得强大那些跟你有地位有身份差距的朋友,你尽量不要死皮赖脸地凑近他们,因为贫富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格格不入。你自己总会有自讨没趣的感觉,他们也会感觉不舒服。别想着在他们身上能得到什么资源或帮助,再穷也别去吃那乞来之食。打铁还须自身硬,任何事情都得靠你自己。总想着去依靠别人,还不如强化自己,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才活得有意义。
07.假清高最虚伪成年人想要适应这个现实社会,首先要懂得人情世故,更要精于人情世故。对我来说圆滑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圆滑更像是处理人际关系的一种润滑油一样,总比浑身带刺的假清高要好得多吧?很多人一说到圆滑好像有损个人形象一样,这就是假清高。
《人世间》里的周蓉便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因为把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每一次分房的公告上都没有她的名字。因为她不擅于人情世故,做事情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连送出去的礼物也敢要回来,故而才会得名“海参女王!”
08.玩物不仅丧志千万别玩物丧志,你要认清一个人在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情,别为了你个人的喜好而影响到了你的生活正轨。不是说不能有兴趣爱好,成年人没有什么比搞好自己的事业更重要的事情。有些人活到了几十岁仍然没有开窍,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等到他真正开窍了却发现一切都太慢了!
我有一个表弟喜欢玩网络游戏,从十几岁开始玩到现在三十多岁,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朋友没有交际,久而久之连话都说不流利。从没有干过正经的工作,完全没有社会生存的能力,这就是痴迷玩物把他变成废人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09.面子是给狗吃的别死要面子活受罪,通常爱面子的人都是那些不成熟的人,别为了爱惜自己的羽毛而饿坏了自己的肚子。很多人总是拉不下自己的面子,高不成低不就,自己又没有什么能力,却总想着去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却不愿意做,认为进工厂打零工有损自己的形象,有辱自己的身份,明明口袋比脸还干净,偏偏凡事还要把体面放在第一位!一个成熟的人会把怎么赚到钱放在首要位置,就像大企业家任正非说的:“面子是给狗吃的!”
10.多跟积极正面的人在一起聪明的人永远都不会去做损耗自己身心健康的事情,要敢于杜绝没有意义的交际,推掉伤身伤财的酒局饭局赌局。而去从事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比如:跟爱读书的人多接触,跟喜欢玩音乐的人在一起,或是主动加入爱跑步爱运动的圈子,跟一群人去旅游去见世面。总之把年轻时候遗留下来的所有缺点和坏习惯通通改掉,这才是一个人最好的开窍。
11.冲动比魔鬼更可怕记住冲动永远是毁灭一个人的最大杀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吃亏”都是因为气盛和冲动。因为一个人只要冲动起来,他做出来的事和说出来的话一般都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给他人和自身所造成的伤害往往都是致命的!如果你下一次冲动的时候,请在心里默念:“我不做魔鬼!”
12.健康才是基石一个人从30岁开始就得好好经营自己的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各方面的体能,各个器官的机能都在逐渐走下坡路,为了能有效的延缓衰老,我们无论在饮食上和运动上都要加倍下功夫,我认为保养身体得趁年轻,而不是等到身体有问题了才引起你对它的注重。为什么那么多人未老先衰,明明年纪很轻却是一副老人的身体,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重视过自己的身体,就算你功成名就又如何?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支撑你的一切!
为何震动了紫禁城中的雍正帝?
雍正帝手上拿着两份奏折,一份奏折是湖北总督上奏说涂如松杀妻,另一份奏折是湖北巡抚上奏说涂如松无辜,两位封疆大吏居然为同一个案子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论,甚至撕破了脸互相指责弹劾,谁在说谎?
雍正帝大笔一挥,命户部尚书史贻直督派两省各司官员会审,最终揭开了这桩离奇案子的真相。
如果不是雍正帝插手,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冤死,成为官官相斗的牺牲品,这便是明清十大奇案之一的麻城涂氏杀妻案。
1、
麻城,是位于湖北省东北部的一个小县城,当地盛产稻麦、桑麻,出了不少殷富人家。
二甲进士出身的汤应求,随着一纸调令,来到了麻城任知县。
十月底开始降雪,天气极其寒冷,河水封冻,连地面都结了一层坚冰。
瑞雪兆丰年,来年多半有个好收成,作为知县,汤应求心里还是替当地老百姓感到一阵欣慰。
这日,冷清的衙门突然被一阵鸣鼓声打破了宁静,衙役哆嗦着站好班,睁着一双有些困倦的眼睛不友善地看着跪着堂下的告状人。
那人举手投足都带着懒散,眉不正,眼不顺,肩不平,一身的无赖气,这更让衙役添了几分怒气。
“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人何事?”汤应求一拍惊堂木问道。
“草民杨五荣,乃本地人氏,状告姐夫涂如松杀妻之罪。”
“可有状纸?”
杨五荣双手举状纸过头,师爷接过去交到了汤应求手中。
“请大人为小人姐姐伸冤,还我那苦命的姐姐一个公道!”杨五荣磕头不止。
众衙役有些意外,彼此看了一眼。
涂家世代经商,这代当家人涂如松弃商治学,颇有名气,是个大孝子,平常也乐善好施,常接济一些穷苦人家,多次为乡里建桥铺路,怎么就杀上妻了?
汤应求接下状纸一看,上面说得不清不明,只是一口咬定杨氏无端失踪乃是涂如松谋害,却又无凭无据,这不是信口雌黄吗?
杀妻乃是大案,既然杨五荣已经告到衙门,不管这状纸有多荒诞,汤应求都必须展开调查。
2、
涂如松与妻子杨氏的关系确有不睦。
涂如松小杨氏一岁,读圣贤书,行端正事,自然要求妻子也要恪守本分遵循礼制。
杨氏性格好动,不拘小节,加上又生得貌美,根本不理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道理,与丈夫的学友们调笑嬉闹皆是常事,多次引来规劝不得的涂如松的拳头相向。
涂如松打,杨氏就跑,一趟子回了娘家。
涂母很无奈,只得亲自去杨家赔礼道歉,哄着儿媳妇回家。
儿媳妇行为不端庄,不知道检点,是个男人心中都有气,加上儿子又是个暴脾气,这小两口多年来就没让她过几个安生日子。
天气极其寒冷,涂母一下子染上了风寒病倒了。
涂如松忙里忙外地煎药侍茶,而一旁的杨氏却很不耐烦,一旦涂如松不在,便开始训斥婆婆,让涂如松心里很是不快,但为了宽慰生病的母亲一直隐忍着。
杨氏给涂母上茶,哪知道茶水很烫,涂母一口下去就被烫着了,一慌乱就打翻了茶盏,淋湿了被子。
杨氏也不收拾,反而说些混账话,骂涂母没用,这让刚进门来听到此话的涂如松怒火填膺,操起棍子就要打妻子,有这样做儿媳妇的吗?
杨氏躲开了,收拾包裹就离家而去。
涂如松正在气头上,也不听母亲让他去追的吩咐,只在一旁精心照顾,过了一个多月,才使涂母痊愈。
涂母病一好,带着儿子备着礼物去接儿媳妇回家,哪知道到了杨家,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杨氏根本没回娘家,这下两家人都慌了,四处寻找都不见人影。
涂如松贴出报贴,许以重金寻找知情人,并让乡邻们帮助寻找,但一直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杨氏的弟弟杨五荣上门讨说法,实则是要好处,结果讨了个寂寞,刚直的涂如松压根儿就不理会他这个游手好闲的小舅子。
杨五荣恨从心来,蛊惑杨家告状,于是将涂如松告上了公堂。
3、
汤应求根据实地调查和走访邻居,判断出杨氏失踪另有他因,绝非涂如松杀害。
据邻里证明,涂母生病时杨氏与涂如松吵闹后的确离家出走,但涂如松并没追出门,而是居家照顾母亲,不存在外出杀人的时间。
即使涂如松尾随妻子并杀害,但野外已经结冰,总不能扛着把锄头去作案吧?挖坑这么大的动静也绝不可能做到掩人耳目。如果抛尸野外,尸体早就应该被人发觉,因此也不存在外出作案的地点。
涂如松如果在家杀了杨氏,埋尸就是个很大的难题,汤应求上门勘测时发现涂家庭院以及周围泥土都没翻动的痕迹,这基本排除了涂如松在家杀人埋尸的可能性。
要知道,白雪下的坚冰一旦被人为破坏,起出泥土再回填,都会造成此地与整个白雪下的环境格格不入,好比华丽的衣服打上了补丁,尤其显眼,所以汤应求断定杨氏是失踪,而不是被杀。
即便杨氏真的遇害了,那也绝对与涂如松无关。
事情蹊跷的地方也在这儿。
野外结冰,河水封冻,如果杨氏遇害,尸体早就该被发现了。
如果杨氏活着,她除了涂家和娘家可去外,并无其他去处,并且已经排查过熟识杨氏的人,皆没有藏匿的迹象,那么杨氏去了哪里?
朝廷对于人命案都有一个破案期限,这让十来天都找不到线索的汤应求很是焦急上火,涂如松乃是麻城首富,影响力广,瞒是瞒不住的,相信很快上司就会发文质询。
找不到正主杨氏,这案子就是个死案,自己虽然同情涂如松,也认定涂如松无辜,但一旦期限到了,换人来审,必然动大刑的,倒时候保不住涂如松,恐怕自己还得牵连进去。
汤应求百般焦灼无计可施,偏偏那杨五荣天天跑到衙门外喊冤,汤应求实在不堪其扰,于是呵斥让他帮助衙役去找其姐杨氏,并明确告诉他找不到杨氏,这杀妻案就没法结案。
杨五荣怏怏而退。
4、
日子一天天过去,汤应求面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天,有人擂鼓鸣冤。
汤应求升堂一看又是杨五荣,当时心中很是不快。
哪知道杨五荣却说找到了证据,并有证人为证,汤应求便传唤证人赵当儿。
赵当儿声称确有其事,在九口塘亲眼看见涂如松与人合谋杀害了杨氏。
九口塘位于麻城西北二十里处,风景秀丽,一道小河弯弯曲曲地环山而流,河岸两边栽满了梨树,每当应景时节,千树万树梨花开,将碧水青山染了一层雅意;微风拂过时,花瓣飘落,就如同春日里落了一场曼妙的雪,引来不少文人墨客、富商绅士到此休闲,而涂如松就在此买了处别院,与好友吟诗作画。
隆冬时期,涂如松与妻子携手而来,河岸都是些光秃秃的枝桠,这时没啥好看的,所以看见大冬天有人跑来九口塘,赵当儿就好奇地留了心。
涂如松与杨氏入住了别院,不久就有个人来找涂如松,据说是他最好的朋友陈文,就是这两人联手杀害了杨氏。
汤应求一听这话便觉得错漏百出,赵当儿既说不出两人怎么合谋、怎么杀害杨氏的,也说不出掩埋尸体之处,但却一口咬定杨氏是被涂如松两人所害。
杨五荣当即要求汤应求捉拿涂如松归案,防止涂如松跑了。
因为有证人作证,汤应求便派人将涂如松带到了公堂对质。
上堂的涂如松矢口否认有陈文这个朋友,并指责赵当儿的说法荒诞至极,自己那时照顾生病的母亲并未外出半步。
汤应求便召来涂家的管家和杂役等人上堂,为了防止涂家人弄虚作假,采取分开质询,众人言口一致,皆证明涂如松所言非虚。
汤应求又派人请来了替涂母看病的医生李德辰,从李德辰口中得知他每日皆由涂如松亲自接待,涂如松不曾外出过。
杨五荣见证据对自己不利,于是控诉涂家收买了下人制造虚假证据,请求汤应求主持公道,而赵当儿更是一口咬定涂如松杀妻的事实。
双方各执一词,汤应求只好吩咐将涂如松收监,等证据确凿后再作论处。
5、
涂如松是当地的大孝子,平日里乐善好施,替乡亲们做了不少好事,如今不明不白入狱,全县哗然,很快便有乡绅、秀才出面替他鸣冤。
乡里皆知涂如松伺候老母一步未离,只凭赵当儿一面之词,却将涂如松入狱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赵当儿见涂如松杀妻,却又不见尸骨,如今连杨氏是死是活都无法确认,谁能保证赵当儿不会说谎?
甚至连赵当儿的老父都上堂告状,说赵当儿是个无赖,游手好闲惯了,最爱无事生非,如今掺和到人命官司之中,多半是受人钱财的关系。如今上告便与不孝儿划清了界线,将来若查清冤情,还请汤大人做个明证,保家人不受连坐之罪。
汤应求安抚了众人后退堂,独自在后庭踱步,脑里一团乱麻,不由得眉头紧锁,长叹了一声。
凭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现有的证据皆是经不起推敲的片面之词,根本无法将涂如松定罪,换个说法,没有实证涂如松便是无辜的。
将涂如松收监只是出于私心,以保涂如松安全,这万万不可向外宣扬,再生事端,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舆论之下,反倒显得自己无能和不辩是非。
案子的关键便落在了杨氏身上,只有找到杨氏,便可以替涂如松脱罪,只是杨氏在哪儿呢?
汤应求苦恼着,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疏忽,让本该明朗的案情又陷入重重迷网。
原本汤应求派衙役专人盯着杨五荣和赵当儿两人,意图找出两人不当之处。
杨五荣平时像个没头苍蝇乱钻,四处打听其姐下落,一旦有空就守在衙门叫审姐夫,行径确实没可疑之处。
赵当儿还是一惯骗吃骗喝,也没异样。
大冬天盯人的衙役据实回报后,汤应求便撤回两人,衙门本就人手不足,面对舆论的压力,还是将重心转回全力寻找杨氏为妥。
就是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决定,让案子的曙光再度沉入了黑暗。
一个老太婆匆匆忙忙找到了杨五荣,对他一阵耳语,杨五荣神色大变。
随后老太婆恐慌着离开了杨家,而杨五荣也偷偷地出了门,找上了秀才杨同范。
杨同范,虽有功名,却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伙同杨五荣在赌场坑了不少“肥羊”,两人关糸可谓是狼一头,狈一只,不过后来为分赃不均闹了矛盾,便少了往来。
杨同范对杨五荣上门多少有些不悦,当听他说了来意后,不由得来了精神,眉眼儿里都是邪意,对着杨五荣吩咐了一阵,杨五荣满脸喜色而去。
一乘软轿从曾经给杨五荣传信的老太婆家出发,然后悄悄地进了杨同范的府上,轿夫抬着空轿拿着丰厚的酬劳满意地道着谢走了。
如果有衙役盯着,这一幕必将引起汤应求的警觉,可惜,他没有。
6、
春风拂过了大地,河水开始解冻,鲜嫩的草尖儿怯生生探出了头,涂如松仍然押在狱中,杨五荣无事就上衙门闹着要惩治凶手,而汤应求的眉头则越来越紧。
等到夏日罩在了麻城上空,仍然扫不去汤应求的内心的阴郁,案件离朝廷破案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了,这是祸非福啊!
就在全无头绪的时候,县城以西三十里的举水河滩上浮出一具腐烂的尸体。
接到书办李献宗来报,汤应求率众匆匆赶往举水滩。
清水绕在田野,农夫正在田间除草,牧童骑牛而走,口间短笛悠扬,汤应求顿时身心一轻,半年来背负的责任也没那么重了,不由得叫轿夫脚步缓上一缓。
哪知走到半途,一场豪雨倾天而下,沿途也无躲雨之处,众人只能怏怏退回衙门,汤应求急上心来,便叫两个衙役冒雨前往出事点,嘱咐一定照看好尸首,不得有失,两衙役依命而去。
汤应求站在庭前,雨水从檐上窜下来一直止不住,等到傍晚时分,汤应求只好叫众人散了,待雨晴再去勘测现场。
仵作李荣,一身清正刚直,乃是省府有名的“圣手李”,勘测过多场大案、重案,无一出错,为此省里多次行文调他去臬台衙门任职。
人老了念旧,加上老伴走了,膝下又无儿女,李荣便拒绝了省里的好意,只愿呆在麻城,为当地人再发点余热。
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有外地书生打扮的人找上了李荣。
来人以一封银子为定金,说只须李荣将腐烂的尸体定为二十三、四岁女性皆可,事后再许以重酬。
李荣身为仵作,一生为豪的便是从不徇私舞弊,要知道,仵作一旦贪名谋利,连阎王爷都怕,制造的冤魂足足让地府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仵作可谓是人间活阎王啊!
如今有人上门送礼岂不是送上门挨揍?李荣毫不可气抓住来人左右开了打了两巴掌,将人打出了门。
这么一打,打出一身汗,把前日染得的风寒给驱除掉了。
李荣是个性直刚强的人,心里没有弯弯绕绕,也没把这事当回事,乐呵呵地睡觉了。
如果他将来人花钱买指证的事及时亶告汤应求,以汤应求办案的经验,就能立刻嗅出其中不寻常的意味。
杨氏,有人在背后撑腰!
可惜,李荣在床上很快打起了鼾声。
7、
两天后终于等来了天晴,汤应求带着众人来到了河滩。
这两日,地保派人一直守着尸体,不敢分心。
听说官老爷今日来验尸,一大早周围村民就来看想闹了。
汤应求下了轿,正看见一个人正悲号着往里闯,定神一看乃是杨五荣,旁边还有个身着华丽的书生在劝解着,认得是麻城生员杨同范,不由得眉头一皱,杨同范与杨五荣有何关系?
来不及细思,汤应求吩咐李荣验尸,其实内心中并不以为这尸体就是杨氏。
李荣先探死因,银针刺喉无毒,身无外伤,再确定为男子,死亡时间为两月前,与半年前失踪的杨氏无关。
期间杨五荣不顾尸臭上前抱着尸身大哭,并以一角衣饰作证死者就是杨氏。
双方各执一词,杨同范上前指责汤应求偏信仵作之言,而不采信杨五荣之说,难以让众人信服。
杨同范有生员身份,汤应求也不能不加以考虑,加上几个看热闹的起哄,于是吩咐将尸体就地掩埋,遭到杨同范等人的极力反对,只好停厝待日后复核。
汤应求面对各方压力已有些乱了分寸,再度押后涂如松杀妻案。
初夏的夜晚,蝉虫低鸣,不胜躁热,汤应求难掩心中烦闷,也在院中踱步叹息。
人虫鸣和,天气越加热了。
不觉一晃又过了大半年,杨氏一直未露面,难道还真能上天入地不成?
这时有衙役来报,总督府派人已到麻城河滩验尸!
汤应求闻言心中一震,总督府派人绕过县衙办案,于律法不合,恐怕来者不善!
但自觉办案公正,对仵作李荣鉴定结果也极其放心,总督专员也不可能指鹿为马,以男充女吧?汤应求也不在意,吩咐衙役各行其事。
哪知道验尸结果偏偏很荒唐!
总督专员一脸得意到了县衙门,传见汤应求。
汤应求上的堂来,验过这个自称高仁杰的专员的官印以及总督文书,这才有余暇打量了下高仁杰。
眼光内烁不停,面有得色,身子骨透着一股浓浓的纨绔子弟的气息,汤应求见了心中就是一凉,这种人十有八九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这种人把权,哪能有什么公平与正义?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尽力周旋保全涂如松。
“本官已经令仵作薛无极当众验尸,死者乃是个年轻女子,请问汤大人,有何高见?”高仁杰目泛凶光,看似不轻易地扫视了一眼汤应求道。
汤应求冷冷地回答道:“高大人既然当众验尸,为何却不通知本县前往会勘?何况我县仵作李荣,已验得死者是男身,两个结果为何居然如此悬殊?既有争论,总该传李荣问个明白才好,然后一起复核,岂能擅断后将尸体草草掩埋了事?”
高仁杰本来以为有总督撑腰,汤应求就该识抬举附和自己,哪知道却被汤应求一阵唇枪舌战的抢白,掉了面子,当场怒火中烧。
“是吗?本官查的该女子右肋下有伤,分明是被猛击右肋而死,汤大人却说因病弃世,恐怕你难逃一个欺蒙上宪的罪名!”
“笑话,本官办案二十余年,从未听说过击肋部能致人于死地!”
高仁杰哪还保持住官场的矜持,直接拍案吼道:“你一再罔顾事实为涂如松开脱,是何居心?”
汤应求也懒得理高仁杰这种无赖式的责问,自顾自地以理力争道:“涂如松如果存心杀妻,当然应该击打的是头部,而不是选择不足以致命的右肋,难道他是在儿戏不成?”
高仁杰被驳斥得一时哑口无言,干脆搬出总督大人来威压汤应求。
“本专员奉总督之命复审此案,你却一再罔顾律法,包庇杀妻凶犯涂如松,不知悔改,本官今日就夺了你的官职,回衙听参吧。”
汤应求呵呵一笑,大呼一声:“来啊!”
堂下三班捕头一齐走上堂来。
“把这个欺上压下的糊涂官给我赶出堂去!”
捕头们早看高仁杰不顺眼了,一阵乱棍下去,将高仁杰和仵作薛无极赶出了大堂。
汤应求也被激怒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涂如松当场释放,又传人拘捕杨同范到县衙,严厉切责后行文上司请求夺去他的功名,最后传杨五荣上堂,用二十棍打了这个冒认男尸企图扰乱视听的无赖儿。
冒犯了总督的威严,此事肯定有后患,汤应求便连夜写出结案行文,上报省府两司。
此时,汤应求心中一阵灰暗,看着一脸喜色归家的涂如松,只能叹息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8、
湖广总督迈柱,心情不太好,手上有两份关于涂如松杀妻案的结案详文。
麻城知县汤应求激愤下的结案详文,让迈柱很是不喜,拖了一年没有任何结论,自己一派高仁杰前去调查就结案了?这未免太巧了点,搪塞还是欺蒙?
高仁杰的详文上则指责汤知县受贿为涂如松开脱罪责,刑房书吏李献宗行文欺上瞒下,仵作李荣指鹿为马,瞒报杨氏被杀的事实,整个麻城县衙沆瀣一气,罪责难书。
高仁杰是由自己提拔的人,一去就查出了麻城杀妻案的线索,能力相当不错,既然如此,干脆放权给高仁杰,把这杀妻案查个明明白白,也可以显示自己的用人之明。
迈柱要用高仁杰告诉一些人,总督的脸不是想扇就扇的。
汤应求被停职,高仁杰走马上任麻城县衙,麻城的上空从此布满了乌云。
高仁杰命苦主杨五荣,再写涂如松杀妻的状纸,传唤证人赵当儿,并请杨同范上堂指证汤应求与涂如松案发前均有往来的事实,如此一来,涂如松行贿证汤应已是铁案,剩下的就是将一干人等刑讯逼供,拿到证据。
涂如松,被二百大板打得皮开肉绽,再上夹棍,夹的两踝露出了森森白骨,却始终不肯招供。
高仁杰决定采用师爷的建议动用私刑,并让李献宗、李荣旁观,意图攻心威慑,让二人不打自招。
涂如松被衙役按跪在烧得通红的铁链上,一时青烟直冒,皮焦肉烂,恶臭连连,不由得痛昏了过去,随后被冷水泼醒,再次受刑,一个读书人哪经得起如此酷刑,只好含冤画押胡乱认供。
接下来高仁杰开始对付李献宗、李荣二人。
先打一百杖作为下马威,高仁杰见李荣仍然嘴硬,不仅指责自己动用私刑乃是伤天害理之举,更不肯承认受贿以女充男的事实,便要再次动用私刑。
李献宗为保护年迈的李荣,只好答应招供,却被刚直的李荣制止,表示甘受皮肉之苦也不做那昧着良心陷害人的勾当。
高仁杰大怒,当场令人用铁链缠绕李荣全身,随着缕缕青烟冒起,李荣活活的被烫死在堂上。
李献宗见李荣身死,于是胡乱瞎编了受贿的事实,按照高仁杰的意思招供签字画押,他不是怕死,而是要留着一条命,将来为屈死的李荣老友作证,让忠魂不再含冤。
为了做成铁案,掩盖案件中死尸无头发、无血衣以及刑讯逼供留下的三个破绽,高仁杰再度审讯涂如松,要取得杀妻案中最重要的物证:头发、血衣。
抱着求死之心的涂如松为了少受皮肉之苦,愿意带领众人去取证,可他又哪儿知道什么头发、血衣所在,迫不得已将众人带去了城西荒坟,挖几座新坟,也许能找到高仁杰需要的证据吧。
一连挖了三天坟墓,都没找到符合要求的物证,这可气坏了高仁杰,又让衙役给涂如松来了次铁链缠身的酷刑,再次将涂如松烫的死去活来,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寸好肉。
这让有点良知的衙役都看不下去了,一位衙役找到涂母,告知了发生在涂如松身上的一切。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她一个大门不出的老妇人又做得了什么呢?只好剪下头上一缕灰白的头发充数。书吏李献宗的妻子割破手臂,用鲜血染了一套衣裙凑够了狗官要的铁证,然后交给了涂母。
涂母将头发、血衣偷偷埋在一处荒坟下,再在探监之时告知了涂如松。
高仁杰如愿取得了铁证,连夜写下结案呈文,上呈黄州府,这才舒舒服服地睡下,梦里是总督大人大大的嘉奖令,还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被免职的汤应求在家中难眠,苦涩地笑着,天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候。
9、
当黄州府知府蒋嘉年接到高仁杰的结案呈文,知道是总督亲自派人督办的案子,不由得加了几分小心,开始仔细审阅起来。
粗看人证物证齐全,觉得这高仁杰办案还是挺有能力的,可当看到薛无极的验尸单中写明死者乃是被重击肋部而死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这简直荒谬至极!
再看到李荣的结论,不但与薛无极的判定截然相反,并且尸身性别鉴定更是南辕北辙,最可怕的是李荣因受贿已被刑讯而亡!
蒋嘉年曾因黄州府发生的多桩疑案调李荣到府衙验尸,李荣勘测的死亡原因从没有出过半丝差错,既快又准确,大大加快了破案进度,蒋嘉年为此倾佩不已,曾多次邀请李荣到府衙任职。
李荣以年老恋家推辞了,但表示只要知府大人需要,一定前来鼎力相助,试问这样急公好义不求虚荣的的人会在退休之际贪污,而且连男女都分辨不清楚?
蒋嘉年断定其中一定出了问题,并且还不是小事,李荣不该死!
蒋嘉年暗中调度四县的领班仵作,突袭麻城,下令县衙同往河滩验尸,高仁杰只能带着心虚的薛无极来到埋尸场所,把已腐烂的尸体再次扒了出来。
四县仵作用小刀剖开了肋部查看,发现肋骨完好无缺,经过多番勘测确定乃是一具童尸。
高仁杰眼看不妙,只能一口咬定尸体已经被人换掉,当初的确是肋部受伤致死的女尸。
蒋嘉年在众人面前也不好驳了总督的面子,下令回县衙再议。
走到途中不久天空便飘起了雨丝,众人刚刚回到衙门,那雨水便如瓢泼一般,打得人生疼,一晚没见停息。
暴雨导致了山洪,席卷一切带入举水河,然后奔腾着而去,而停放在河滩上的男尸,也被大水冲得无影无踪。
蒋嘉年闻报后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高仁杰则大喜,感叹天无绝人之路,于是再次匆匆赶出涂如松杀妻案结案详文,一口认定原验为女尸,为防止再出事端,高仁杰直接逾越府、省两级,将结案详文直接交送到了总督台下。
涉及到重大人命官司,结案详文必须按照清代报文的程序,经县、府、省三级核查,方才上报给总督衙门,总督衙门审核无误后再转给刑部核准,高仁杰逾越两级上递已坏了制度,理应驳回,但总督迈柱为了提拔自己选出来的千里马高仁杰,居然直接盖印加急送往刑部核准,这么一来,这案子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迈柱又给蒋嘉年行文,将麻城县令汤应求拘押待审,空缺就地选拔,暗示把位置交给高仁杰,同在官场混,这点心思谁都能明白。
蒋嘉年却选择了自己倚重的陈鼎为知县,摆明要与总督迈柱划清界线。
世间有风雨不假,但不会永远掩盖阳光的明媚。
汤应求在狱中难眠,黯然对着冰冷的墙壁,很渴望阳光的温暖。
10、
陈鼎上任,便接到十来张替汤应求、涂如松鸣冤的状纸,老百姓的眼睛从来都是雪亮的,谁对谁错爱憎分明,容不得沙子,因此纷纷出面替两人鸣冤。
但是找不到杨氏,就无法推翻高仁杰的结案证据,难以请求复审;为了麻痹高仁杰,还不能大张旗鼓寻找杨氏,否则被高仁杰知晓,很可能杀人灭口。
陈鼎吩咐县衙众人一切如常,暗中却在全力追查杨氏的下落。
杨氏被找到了!
城西南小庄有位接生婆郭氏,这日被请到杨同范家替夫人接生,哪知道胎儿横位难产,久久生产不出,郭氏年迈,气力不足,便叫人前来帮手。杨夫人疼痛难忍,下意识叫“三姑救我”,郭氏也不知道三姑是谁,但情况紧急,也连声呼唤三姑出来帮忙,里间便出来了一位美丽的妇人。在三姑的帮助下,胎儿最终安全诞下,郭氏好奇地问这美妇人是谁时,那美妇人扑通一声跪下了,自称乃是涂如松的妻子杨氏,躲在杨秀才家避难。杨同范闻声进屋,拿出五十两银子作为谢礼,请郭氏千万别把杨氏避难在杨家的消息声张出去。
郭氏出门后一琢磨不对劲儿,涂如松杀妻案闹得沸沸扬扬,那个高仁杰说涂如松杀了杨氏,可这杨氏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涂如松既然没杀害妻子,汤青天老爷又怎么会包庇他呢?所以一回到家,就叫儿子揣着银子到县衙报案,有些钱拿不得,昧良心的事也不能做。
陈鼎得到消息,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派捕头严密监视住杨同范,而自己则前往武昌将案情新发现报告给湖北巡抚吴应棻,不然总督一力压下来,恐怕又会石沉大海。
吴应棻为人谨慎,既然总督插手其中,还得由总督来收场,建议陈鼎直接向总督报告,不过也打消了陈鼎的顾虑,如果总督不肯推翻前案,那么到时自己一定出面为此案平反。
面子是彼此给的,有时候不出面会比出面的效果更好,老谋深算的吴应棻明明白白告诉总督迈柱,我看着呢!
迈柱不想为此案再动瓜葛,不管案情最后真相如何,都是在打自己的脸面,但陈鼎据理力争,又有湖北巡抚事前知晓,只能无奈给了陈鼎十天破案时间。
陈鼎悄悄赶回麻城,召集好办案老手,以查“包养娼妓”为名直闯杨同范的庄园,毫不费力就从杨家的夹壁墙中搜出了花枝招展的杨氏。
当杨氏看见被酷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丈夫涂如松,才知道被杨同范骗了。
看见杨氏现身,知道事情败落,杨同范、杨五荣只能招供画押。
至此案情真相大白。
杨氏与涂如松吵架后离家出走,去了旧相好冯大的家中。
杨五荣敲诈涂如松不成便将姐夫告上了县衙,前往九口塘涂家别院寻找杨氏撞见了赵当儿,赵当儿贪财编造了目睹涂如松杀妻的事实,并上堂做证,知县汤应求只好将涂如松收监下狱。
此事闹大后,冯大的母亲将杨氏藏匿在自己家的消息告诉了杨五荣,六神无主的杨五荣便找到杨同范商议对策;杨同范贪恋杨氏的美色,便指使杨五荣将姐姐用软轿从冯家接到了杨府,并藏在了夹壁墙中,两人成了露水夫妻。
杨同范收买仵作薛无极以男充女,并伙同杨五荣做伪证,利用急于建功的高仁杰将涂如松屈打成招,私刑逼死李荣,并将知县汤应求免职,成功将杨氏失踪案办成了一桩杀妻的大冤案。
11、
案子本该结束了,可平地再起波澜,一发不可收拾,最终闹到了雍正帝那儿。
湖北巡抚吴应棻接到由黄州府转呈上来的麻城知县陈鼎审理的详文,人证物证齐全,再无疏漏,便将此案写成奏疏,上递雍正帝,同时抄录副件送总督衙门备案。
总督迈柱看到副件脸都绿了,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因为手上正拿着份刑部经过雍正帝同意的勾决文书,依照高仁杰的原议处决涂如松等涉案人,一旦此案落实为冤案,他为高仁杰邀功而逾越省府两级核准的事情肯定曝光,到时雍正帝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迈柱只好上书奏章,向雍正帝奏明案情发现了新线索,暂缓行刑,但内心很不甘心,如此一来,他不仅在满朝文武中丢了脸,而且在民间的声誉也毁了,于是就找来幕僚商量对策。
这个被高仁杰收买的幕僚一肚子坏水,马上就出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毒计,当初陈鼎进入杨同范庄园搜查的名目是查“包养娼妓”,那就把杨氏变成娼妓,让陈鼎没了人证,案子就给它翻过来了。
两位青年女子借探监之名让杨氏翻供,让她自认娼妓,便可保她性命,还可以让她重回涂家。
下狱的杨同范承认私纳娼妓之罪,但否认家中搜查出的美妇人就是涂如松的妻子。
杨五荣当堂证明杨氏并不是自己的姐姐。
三者串供,使案情立刻反转,陈鼎只好将案子新情况加急呈报湖北巡抚吴应棻。
吴应棻将奏疏附件交给了总督衙门后一直没有消息,正纳闷总督迈柱为何至今不出面推翻原案,哪知道却等来了麻城杀妻案再度翻案的消息,于是准备出门面见迈柱,请求督抚会审,查出麻城串供的真相。
这时总督衙门送来了一道行文,吴应棻打开一看,肺都气炸了,里面是迈柱上奏给雍正帝的奏章抄件,奏章中诉说了杨氏等人翻供的新情况,由于陈鼎结案已经缺少了重要人证,请求仍按高仁杰的原判结案!
吴应棻这才明白总督迈柱为了面子,居然颠倒黑白为高仁杰翻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立即上书弹劾迈柱任用酷吏,制造冤案等多种罪行。
这就出现了开始的一幕,雍正帝手上拿到了两份结论截然不同的奏折,总督与巡抚撕破了脸互相指责弹劾,使案件一再反复,雍正帝决定撇开两人,委派户部尚书史贻直督促湖广两省官员会审麻城杀妻案,解除迈柱、吴应棻现职,等案件查明后另行委任。
12、
史贻直仔细翻查案卷,发现挺有意思的。
汤应求在缺少人证物证的情况下,迟迟没有结案,算得上中规中矩。
高仁杰办案神速,擅用私刑,看似人证物证俱全,却难有信服力,可算得上是酷吏。
陈鼎断案,以人证为突破口而破全局,做得是有理有据,可谓沉稳老到。
证人证词反复,没太大的参考价值,史贻直便重点打量起物证来。
头发灰白,这显然不是一个二十来岁女人的青丝,除非杨氏未老先衰,可这样的人,又怎会引起杨同范的窥觑之心?
血衣按照发案时间算起,已一年有余,且埋在土中,按照常理血迹早该褪色,只留下印痕,可是血衣上竟然还带有小血块,用手撵过,还是软的,说明血衣时间并不长。
找到头发、血衣的来源,这案子基本也就破了。
史贻直派人悄悄请来涂母,晓之以理,好声询问,涂母便含泪说出了当初为儿子少受酷刑而剪发一事,并揭开头巾,果然少了一绺头发。史贻直再问血衣,涂母便说出了李献宗之妻剜臂染血衣之事。
叹息了一声,史贻直又安慰了这位老人几句,这才派人将涂母送回了家。
史贻直再派人暗中打听河滩附近病死的男童,很快得到了答复。举河岸边富户黄得功有一个书僮于两年前得急病而亡,草草地葬在河滩上,因为怕得罪高仁杰而不敢声张,才使案情又多了一番波折。
为了稳妥起见,史贻直又分别与审官陈鼎、高仁杰、汤应求三人会话,心中大定,这才成竹在胸邀请省、府、县三级官员会审,公开审理这桩离奇反转不断的麻城杀妻案。
……
黄昏。
审判文告贴出。
涂如松无罪释放归家;汤应求留任麻城;李献宗升任麻城典史;李荣忠为公殉职,全省表彰,以县令之礼厚葬;陈鼎升任黄州府。
高仁杰革去功名,收监候审。
杨同范、杨五荣罪不容诛,拟判斩罪,候秋后行刑;薛无极同时处斩。
杨氏发往边疆苦役终身。
赵当儿杖责四十棍,发配黑龙江充军。
麻城杀妻案到此结束,正义与利益的较量终究还是正义获胜,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人且做那汤应求,莫学那高仁杰;行事当如李荣,莫做那赵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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